在四川乐山凌云山脉的苍郁环抱中,东方佛都以“万佛千窟”的磅礴气象,与乐山大佛共同构成了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遗产的璀璨拼图。其间,一尊高达51米的药师佛巍然矗立在洞窟的一端,以“世界最高洞中站佛”的雄姿,成为佛教艺术与自然奇观交融的典范。这尊佛像依岩而凿,在气势恢宏的洞窟中演绎着跨越时空的神圣叙事。
药师佛所在的万佛洞,是东方佛都匠心独运的艺术长廊。踏入洞窟,蜿蜒的通道仿佛串联起千年佛教的精神脉络,壁上万千小佛或结跏趺坐,或低眉垂目,在幽暗中形成此起彼伏的信仰图景。行至洞窟核心出口处,药师佛的身影自穹顶之下拔地而起——祂通体青灰,与岩石肌理浑然一体,螺发整齐如叠翠,面额舒展似满月,双耳垂肩,衣袂如流风掠过崖壁,自然垂落于莲花台座之上。51米的高度赋予其俯瞰众生的庄严感,却又因洞窟的半封闭结构,形成一种近在咫尺的心灵震慑:仰头望去,佛像的轮廓与洞顶的天然纹理相映,仿佛从山体中生长而出,既属人工雕琢,更似天地造化。
洞窟顶部的透光设计尤为精妙,自然光从崖顶缝隙斜切而入,晨昏时分,光束掠过佛像的额际与台座,形成“佛光普照”的视觉奇观。这种“天人合一”的营造,让人造艺术与自然光影达成了神圣的默契,恰如佛经中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”的哲学思辨。
琉璃光相:药师信仰的当代诠释
药师佛在佛教经典中为“东方琉璃世界”的教主,以拔除众生身心疾苦、赐予现世安乐的十二大愿著称。东方佛都的这尊造像,虽未持传统法器,却以形态细节传递着深邃的象征意义:螺发绀青象征智慧圆满,白毫右旋寓意佛法普照,衣纹的褶皱走向暗含“无住生心”的哲学——袈裟的每一道线条都似在流动,既凝固于岩石,又仿佛随风扬起,暗合“诸行无常”的教义。佛像的面部表情尤为动人:眼睑微垂如俯瞰人间烟火,唇角似含若有若无的微笑,既非超脱的漠然,亦非悲怆的共情,而是一种洞悉世事的宁静,恰如药师佛“随顺众生”的大悲愿力。
在信仰层面,药师佛的“疗愈”意象超越了具象符号。信众通过焚香、诵经、绕佛等仪式,将“祛病延寿”的祈愿寄托于这尊特殊的佛像。正如佛经所言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”,药师佛的存在本身,便是对“离相求佛”的生动诠释:真正的庇佑,源于内心对慈悲与智慧的信受奉行。
时空对话:传统技艺的当代回响
东方佛都的造像工程,是当代工匠对唐宋摩崖艺术的致敬与创新。药师佛的雕刻工艺延续了乐山大佛“依山凿佛”的地域传统,却以现代化的爆破与雕刻技术,在坚硬的红砂岩上实现了51米高度的垂直构图。匠人融合了南北造像风格:北方石窟的雄健体魄与南方造像的细腻衣纹在此交汇,佛像的肩宽与腰肢比例恪守传统法度,却又以当代审美重构了面部表情的细腻度。这种“守正创新”的实践,让千年佛教艺术在当代焕发新生。
洞窟内的万佛石刻雕像群,更堪称“流动的佛教史”。壁上万千小佛姿态各异,或合十祈福,或拈花微笑,其服饰、手势、背光纹饰跨越北魏至明清,仿佛将中国石窟艺术的精华浓缩于一洞。这种时空折叠的艺术手法,让游客在方寸之间领略佛教造像的千年流变,感受到信仰与技艺的永恒对话。
心灵场域:超越形制的精神共振
每天,来自各地的信众与游客沿着洞窟台阶拾级而上,在药师佛前驻足凝视。有人双手合十,有人静默拍照,有人绕佛三匝——无论是否深谙佛教义理,佛像的庄严感总能引发内心的沉静。这种感染力,源于其对“大医王”形象的精准诠释:非居高临下的俯视,而是平等的俯身倾听。莲花台座的高度设计巧妙,当观者立于台基之下,佛像的目光恰好落在人的眉心位置,形成一种“慈悲注视”的心理连接,仿佛药师佛正以无形的愿力,回应着世间对健康、安宁与智慧的渴求。
在全球化的今天,药师佛的存在更具现实意义。祂既延续了乐山大佛“守护三江”的地域使命,又以“消灾延寿”的信仰内核,为现代人提供了心灵栖息的港湾。正如当代高僧所言:“药师法门是佛教‘人间化’的典范,它让信仰从往生净土的彼岸,回归到现世安康的此岸。”
文化坐标:山中佛影的永恒启示
东方佛都的药师佛,不仅是一尊巨型造像,更是一座文化桥梁:它衔接了乐山大佛的唐宋遗风与当代人的精神需求,让佛教艺术从历史典籍中走出,成为可触摸、可感知的心灵符号。在旅游视角下,这尊佛像不仅是一个景点,更是引发思考的文化符号——它让游客在惊叹于工程伟力的同时,得以驻足沉思“圆满与残缺”“外在与内在”的哲学命题。
当暮色降临,药师佛的轮廓在洞窟中若隐若现,没有双手的双臂仿佛正以无形的力量拥抱众生。这种超越形骸的神圣感,或许正是东方佛都药师佛的魅力所在:祂以“不完整”的姿态,诉说着对世间一切“不圆满”的接纳与疗愈,让每一位观者在震撼中,感受到心灵的触动与安宁。
从凌云山的云雾中望去,东方佛都的建筑群与自然山体浑然一体,药师佛所在的洞窟如同大地睁开的眼睛,凝视着千年不变的江河与不断变迁的人间。这尊世界最高的洞中站佛,以超越时空的庄严,成为人们追寻宁静与希望的精神地标——在这里,岩石会风化,而慈悲与智慧的光芒,永远照亮着众生前行的路。(中视文旅)
专题策划:秦正